才一句话的功夫,梁解语就摆起哭脸,小短胳膊扒着保姆的手,挪着她肉墩墩的屁股哼唧唧地蹭到镜头前。
“婆!婆!”
从梁解语断奶后,邹婉几乎将自己手上的业务甩手交给了梁听雪。
邹婉在法国已经待了十年,手里有很多华人企业资源,最近颇有要让梁听雪接手公司的意思,导致梁听雪陪娃的时间寥寥无几,最近小朋友越来越有更亲邹婉的趋势了。
梁听雪不甘心,“小语,妈妈回来陪你好吗?”
小孩子瘪嘴哼唧,“婆婆!要婆!”
邹婉朝梁听雪使了个得意的眼色。你看吧,小姑娘就是离不开我。
“婆婆马上回来陪你睡觉啦,小语乖乖。”
“你陪小语的日子还长呢,跟我抢什么醋吃。”
邹婉笑着看她一脸吃瘪样,笑道。
梁听雪无奈,“知道啦,大后方交给您,辛苦小语最爱的婆婆啦。”
自觉地收拾东西,将拿铁打包好,去工作。
拾阶而上,收起雨伞时,大楼的阴影处里走出一个男人,黑色大衣上仿佛还沾着另一个时区的雨。
梁听雪心跳猛地加快,刚要看第二眼时,才发现往外走的男人是个当地小哥。
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。
这两年她常常莫名在路上看到男人的身影轮廓,就错觉那是秦崇。
说来好奇怪,明明已经隔了那么远,却总有他随时会出现的感觉。
她定了定神,走进会议室。
冷色调的灯光下,长桌两侧已坐满了人。
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同传耳机的边缘,听见自己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微弱的声响。
“接下来由梁听雪女士负责本次会议的法译中的传译。”
主办方的介绍简短利落。
顾林从耳机里听到“梁听雪”三个字时,猛地坐直了身体,抬眼,只见一个明丽大气的东方女人站起身,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。
“很荣幸为各位服务。”
同声传译的节奏流畅,梁听雪逐渐进入机械而精准的工作状态。
除了一个亚麻色短发,灰蓝色眼睛的女学者不断在偷看自己之外,一切都正常而顺利。
茶歇时,梁听雪取下耳机,揉了揉太阳穴。
她走向自助餐台,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。
“梁小姐。”一个声音从身侧传来。
她侧目看过去,是刚刚她留意到一直在看自己的女孩。
她微笑,“你好。”
顾林颔首,朝她递过去一袋文件。
“我这边有几个心理病人的案例,能委托您帮我翻译吗?”